是！绪少爷（上）
七年前，身为家奴的白川，向少爷方绪提出条件：你护我周全，我陪你一生。
七年间，爱怨情仇，终究，分道扬镳。直到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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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绪少爷，有何吩咐？”白川标准地打了个九十度鞠躬。方绪让他进去，“处理一下。”
场面之不堪入目，横七竖八躺着十几个男男女女。白川见怪不怪，淡定地从保险箱里取出几打现金，一个个叫醒，再三叮嘱，“下个月记得去中心医院做个孕测，有问题随时可以找我。这是我的联系方式。”
相比较这个穿上裤子不认人的绪少爷，大家最后都会爱上温柔体贴的人形ATM机白川。
方绪有些不耐烦，点了只烟坐在沙发上打量白川，烟灰抖得到处都是。
“少爷，明天是赛点。老太爷刚才还派人来问过结果。”示意方绪拉紧点皮，别整天搞些有的没的。万一，触了老太爷的老虎须，连累自己背个看护不周的罪名。
方绪不屑，“就那几个，还不够凑盘菜。”
“绪少爷，没有别的吩咐，”白川真的很累了，方绪打全国围棋大赛，他已经连续五天，二十四小时贴身侍奉，方绪又是个“高需求宝宝”。深呼吸，反复提醒自己控制情绪，不能生气。
“师兄，你忘了，我从来不在外面乱吃。 ”方绪一副恶作剧成功的表情。白川露出礼貌的笑容告诉方绪，“少爷，叫我名字就好。”
“师兄就是师兄，怎么会变，”方绪把烟丢到茶几上，“过来，坐。”方绪什么意思，白川当然知道，只能装糊涂，“明天我得回老宅汇报，很多文件需要整理。”
不知道哪句惹到方绪。方绪冷声道，“你最大的事就是我。”
沉默许久，白川咬了咬牙，一个一个解开自己的衬衫纽扣。与他而言，方绪即是他人生之幸，亦是他一生的噩梦。
白川的父亲在早年的方家内斗中被杀。为了摆脱世代家奴的命运，很小的时候，白川就被送进道场学棋。日子虽艰苦，却充满希望。白川也一直是道场中棋艺最好的孩子。直到有一天，道场来了另外一个孩子：方绪。因为棋子摆放位置问题，两人打了一架。
白川因此被流放到矿场，没多久，又被查出是Omega体质。无奈，白川找到方绪，请求庇护。方绪提了一个要求。
开始会很难，慢慢就习惯了。白川努力放空自己，抛掉羞耻感，不去想，不反抗，任由方绪靠近自己。
方绪低头细嗅白川的头发，嗯，是他的味儿。手指划过白川的脸，“别总皱着眉头，容易老，”停留在白川的唇上，“ 又不是第一次，师兄就是太保守了 ，”佯装要咬。白川不敢躲，而且方绪这人性格走向很偏，他越躲越怕，方绪越起劲。
“ 饿了，煮碗面，”方绪突然松开白川，“老样子。”白川松了口气，感受？劫后余生。白川觉得天下要红雨了。
“开玩笑的，”方绪一把拽住白川的手腕，将白川扯回沙发，“大晚上吃面，不消化。”白川忍了又忍，吐出一个字，“靠。”方绪看白川气急败坏的样子，开心得不行，折腾到天亮，才勉强放开白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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什么时候受够了，想离开？白川总结了很多理由。厌倦了每天给方绪收拾烂摊子。讨厌方绪猫捉老鼠一样戏弄他。都不是，是白川太羡慕了：白川，五段；方绪，九段。多可悲，自己拼尽全力，比不上，方绪稍微一努力。
“搁从前，背主叛府，挖眼剁手都不过为。三百鞭刑便宜你了。”老管家嘴上说的恨，手里的鞭子却高高拿起，轻轻落下。
“白川，大家伙儿都替你高兴。能出去好，有没有地方去，我有个朋友在少年宫工作，正好缺一个围棋老师。 ”
白川虚弱地拖着脚步，却是头一次抬头挺胸，毫无负担地走出方家老宅。甚至想到，方绪发现他一声不吭跑路后，气得要死，又无可奈何的样子。
“白先生，稍等。”一个穿着黑制服的孩子追出来，看样子是白川的继任者。可见，方绪在白川身上留的味儿多重。
“那个，”孩子支支吾吾半天，“钱拿好......”白川接话，“中心医院。 ”他跟方绪的频次，如果每次都检查，干脆住医院得了。敷衍了两句，“嗯，有空去。 ”
白川拿出口袋里的紧急用药，丢进垃圾桶，笑了笑：新生活开始了！
深夜，方绪醉醺醺地打开门，“师兄，真拿他们没办法，一直缠着我灌酒，师兄，”
“绪少爷。”
方绪一下惊醒，“白川，人呢？ ”白川爱瞎操心，事事亲力亲为，方绪又不喜欢人多，试探性地询问，“病了？”
这段时间确实把白川累的够呛，不过，师兄一定会很高兴。方绪把奖杯放到柜子上，寄托了他和师兄共同梦想的奖杯。今天，他终于替师兄拿回来了。
方绪的脾气在方家十几位少爷中，算是顶好的。否则也不敢和他说实话。方绪出乎意料地平静，“知道了。”
白川的东西一样也没带走，方绪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，不明白白川为什么要走，又委屈又心酸。白川是不是自由身，对方绪来说区别不大，想找容易，可找回来了，心不甘不愿。
“你想要自由，我给你自由。你想要什么，我都给你。”方绪偏激地想，哪怕是把他们两个一块埋了，只要能把白川永远捆在自己身边，那就值了。
“七年了，你还是那么讨厌我。 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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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川很喜欢少年宫的这份工作，朝气蓬勃，氛围轻松，准点下班。比较起方绪，这些孩子简直是天使。
“白老师，跟你说的相亲事，”办公室教绘画的大姐从白川第一天到少年宫上班，就非常热情地给白川介绍对象。
“过几天吧。”白川推脱，“得去趟中心医院”。催了好几回，他再不去，他的继任者就要拿绳子把他绑去医院了。
中心医院，
见是白川，医生指着化验单，“恭喜你啊，白川儿，成为本院自建立来第一个不孕不育的Omega 。”Omega不孕不育比基因突变成蜘蛛侠的几率还小。
医生提醒白川看仔细，“基础指数各项均异常，别乱吃药‘’模棱两可地让护士以为是白川每个月都会来开的事后紧急用药，“年轻人要注意节制 。”
白川掩饰着自己的紧张，出发前，以防万一，他先做了自测。以前怎么折腾都不中，那天，他想没那么巧，一次就中。无奈，肚子里的小家伙已生根发芽。只能吃干扰素，企图蒙混过关。
“明天过来复检，”医生暗示白川，“ 自由来之不易，多为了自己着想。 ”
白川坐椅子上，发呆。他还有12个小时，考虑是否留下这个孩子。留下孩子，意味着，再次失去自由，成为方绪的“囚徒”。不留，白川抓起桌上的药片，等到复检，木已成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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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，白川。”刚进门，迎接他的依旧是方绪的麻烦。
继任者显然没啥经验，措手无措。房间里乌烟瘴气，地板上又是血迹又是呕吐物。方绪心情不好，懒得解释干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。
“别愣着，急救箱在楼下，值夜医生马上到。”白川叹口气，还真有人相信小说偶像剧里的剧情，百万卖身契，霸道绪总爱上我？？换念一想，好像自己也是。“拿块毯子，还有止疼药。”白川往床上一扫，我去，居然还有一个。方绪还真是生冷不忌。
白川头疼，“都出去，我们谈谈。”方绪在气头上，借着醉酒，发脾气，“滚！”抓起桌上的烟灰缸，始终没舍得砸白川，狠狠地摔在地上，“外面的世界多美好啊，我方绪给你的是地狱，十八层地狱。 ”
白川霸气地从口袋里掏出药片，拍在方绪面前，“两个选择，留下来，是我白川的孩子。不留，一了百了。”
方绪皱眉，“留。”白川以为是留下孩子，方绪的内心是白川留下来。“孩子？”方绪一愣，试探性地问道，“我们的孩子？ ”白川反问，“你觉得呢？”
一如七年前，没有方绪的庇护，白川只能被迫接受现实。在方家，少爷也好，家奴也罢，哪怕是高高在上的方老太爷，都只是角斗场上厮杀的野兽。
“小绪，”白川半跪在方绪面前，很多年没有这么喊方绪，“小绪，我只希望他能够像个普通孩子一样，平安快乐地长大。”
方绪何尝不想，“师兄，我真的没办法。”白川继续打感情牌，“小绪，在方家只有一条生存法则：弱肉强食。如果，他没有那么强大呢？那时候，他会不会怨恨我们将他带到世界上。 ”
方绪哼了一声，像他自然是不可能。但要是像白川，一只小绵羊掉进老虎窝。方绪终究是应了，“今晚，你，先留下来。”方绪找了个借口，“天黑，不安全。”
白川没有拒绝。方绪就像小时候得到老师奖励的糖果，一改颓废气息，废话又多了，“师兄，我保证，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。 ”
白川是方绪的糖果，方绪吃不着会哭，吃到了就笑。方绪藏着不吃，别人也不许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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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年宫，办公室众人闲聊八卦。
“名模露露神秘男友被曝，热恋满月，疑传婚讯，圣手方绪浪子回头？ ”“露露瞎眼了，喜欢方绪。 ”大家可能不清楚方绪的围棋生涯，但对他的风流事，那是如数家珍。“是啊，前几天不是还上新闻，前任多的起码加强排。”
白川心里默默数了一下，何止，能凑个整编。
“ 你们说露露能不能收服方绪那片大草原。 ”“打个赌，我觉得难。”“露露，大美人喂，赌下午茶，我觉得行。 ”众人齐问，“白老师，你怎么看？”
白川看了看八卦杂志上的照片，“左边第三个。 ”“胸最大这个？”白川笑而不语。
办公室大姐见缝插针，“白老师，上次说的相亲，今天晚上六点，别忘了。”
“相亲，相什么亲？ ”明明早上才打过招呼，方绪还一副夸张的表情，“师兄，我打听了一圈，才知道你到这儿上班。 ”
白川搞不清方绪的意图，尴尬地向众人介绍，“我们两一个启蒙老师，方绪是我师弟。”
“本尊在，”众人犹豫了一秒钟，“你最喜欢哪个？”“当然，最喜欢师兄。”方绪拿起杂志，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，“这个也成。”果然是左边第三个。
办公室大姐热情地招呼方绪，“正好，师弟在，一块把把关。”
“大姐和你一样，丧偶多年，但做人得往前看。 ”
丧偶单身的Omega，在相亲市场上，相当受Beta欢迎。当然，也有一些由于种种原因，始终没有结合的大龄Alpha，退而求次。办公室大姐一天没见着白川脱单，就一天不死心。
白川满脸疑问，办公室大姐喜欢艺术加工，所以他不确定大姐把自己艺术到什么程度了。“习惯就好。”毕竟，方绪还活生生地站在他边上。
方绪是来告诉白川，事情办妥了。改修了白川上一次的化验单覆盖这次的信息，方绪这个月没找过白川，时间对不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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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回的好，事业有成，稳重大气，和你还是同行，教围棋。 ”白川也无奈，大姐还没仔细介绍对方的情况，来了一个中年男人，是Alpha。“您好，我姓朱，白川？”
两个人一见面就哈哈哈大笑，精英大老师，单身丧偶白川。
方绪看着餐厅招牌哭笑不得，“绿光餐厅”。是够绿的，老婆不是自己的老婆，亲生孩子管别人叫爹。那他算什么？隔壁王叔叔。
方绪抢话，“大老师，你喜欢孩子吗？”白川怕方绪冲动，接茬道，“我们手底下都有一大帮孩子要管，简直是爱恨交加。 ”
朱大勇也不客气，“对，我那儿最近来了个孩子，叫时光。犯傻的时候，把我和扳老师气得肝疼。要像方绪这样，最年轻的九段，我做梦都能笑醒。 ”两人聊起教育问题，感受颇多。办公室大姐看得直乐呵。
方绪满不是滋味，嫉妒得快发疯了。万一，两人凑合上了，结婚了，怎么办？方绪阴沉着脸，偷偷把手塞进白川的裤子口袋里，“是啊，我们家师兄可喜欢孩子了。”一圈一圈打着弯，刺激白川。
白川几次把方绪的手丢开，方绪却变本加厉。匆忙结束了相亲，白川噌地起身，走人。方绪连忙开车去追，“上车。”白川不相信他敢当街抢人，“绪少爷，我们的约定还作数吗？”
“不许叫少爷，”方绪威胁他，“要么我下车帮你，要么你主动上来。”
白川无奈上车，方绪阴云密布的脸又变得欢喜起来，“师兄，你住哪儿，我送你回去。”白川不回答，方绪明知故问。犹豫再三，白川开口劝方绪，“绪少爷，我们最好保持点距离。”
“不许叫。”方绪一脚急刹，白川下意识护住肚子。方绪稳了稳情绪，撒娇道，“师兄，一口一个少爷，少爷的，人家还以为我在KTV搞不正当工作。”慢慢伸手靠近白川，“别怕，我心里有数。”
白川在方绪身边是草木皆惊，吓得浑身发抖，“我，我累了，想快点回去休息。”
“我跟你那点肉体关系，方家人尽皆知，”方绪摊开了说，“我要是突然不搭理你，那才叫有鬼。”
白川挨过鞭刑，旧伤未愈，加上怀孕情绪起伏过大，肚子疼得直淌冷汗，“等孩子出生，你要关我，要打我，杀了我都可以，求你，现在离我远点好吗？”白川身子一软昏了过去。
白川家，
方绪抱着昏迷的白川看了又看，一遍一遍抚摸着白川背上的鞭痕。师兄，你就那么讨厌我，那么迫不及待地想逃离我。方绪不肯放手，他怕一放，师兄就不属于他了。
直到摸到白川肩头那个“绪”字。师兄，你难道忘了，我们还有另外一个约定。
“你护我周全，我陪你一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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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川因方绪昏迷后，方绪不知道是出于内疚，还是听从了白川的劝，不给白川和孩子带来麻烦。一直没主动招惹找白川。
三年后的一个早晨，
白川抱着儿子冲进办公室，他真的是要被这个小号方绪气得短寿十年。“白辰，你昨天不是答应过爸爸要早起早睡。 ”看来，这个月的全勤奖又要泡汤了。
“白川，你把孩子送到我们道场学棋呗。”朱大勇非常看好白辰的天资，有空就来说服白川。“你看孩子这小兔牙长的，是不是有方绪方名人的风范。”
白川决定多加点班，攒钱把白辰的牙整了，“我们家小辰不喜欢下棋，”是随了方绪，“比较起下棋，他更喜欢跟美女姐姐玩。”
办公室大姐继续看乐呵。“白老师不容易，一个人把亡夫的孩子养大。我看好你们。”
方绪依旧过着浪荡公子的生活。白川生产那天，他还躺在某家酒吧里假装醉生梦死。他既不知道白辰出生的时候是什么样，也不知道白辰日常爱好。他更不知道没有白川的生活要熬多久。
“山川河流，日月星辰，”方绪写下一个“念”字，“还是方念好听。”
“绪少爷，老太爷通知您回去开家主会议。”一种不祥的预感。多年来方绪专注于围棋，力求塑造逍遥浪子形象。一直是方家的边沿人物。家主会议是方家未来的继承人才有资格参加。
方绪烧掉纸条，如果是师兄在就好了。“嗯，知道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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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是什么大事，岳家独子岳智被爆出是Omega。方老太爷想着能不能跟岳家联姻。方绪跟岳智认识，就把他叫来了。
“岳智？”方绪愣是把这场拉皮条大会开成了棋路分析，讲得众人昏昏欲睡，“ 岳大小姐，棋如人，很傲，举个例子，他上周的对弈局.....”最后，方老太爷发话，散了。
二少爷方展拦住方绪，“怎么换人了？说真的，白管事长得一般，就是那股劲儿勾人。你要是腻了，可以给我，洗洗还能用。 ”方绪烦躁地把烟一丢，“免费送你条内幕，省省心，岳智喜欢俞家少爷那款。”
方展的产业在北边，对南边的事知道不多，“俞亮，你师弟？那算了，估计跟你一个款。”方展把话又绕回来，“你身边那圈人，也就白管事，顺眼。”方绪哼了一声，不在意地说，“他连我都看不上，跑了。”
方展笑岔气了，“的确，是个人都看不上你。”方绪招呼道，“来都来了，到我那个酒吧喝两杯。 ”指着车上的两人说，“我二哥，谁喜欢，今晚跟着走。 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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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待续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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